大学四年,倒也不是没见过那种生死都要在一起的痴情种,毕业的时候,使尽招数要分在一起,当然,这里面有如了愿的,和大学时代的爱人结婚,过着幸福的生活。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样的幸运儿毕竟是少数,而且他们的幸运大多有着良好的家庭、物质背景。同乡的一个女生,爱上他乡的男生,后来他们分在一起。她父亲是当地卫生局长,男生的父亲则是当地教育局长。
谁不想要一份从校园里开始的、纯洁美好的爱情?我刚进大学时,表姐对我说,如果可以,找一个大学时的男友过一辈子是最理想的事。她今年28,在那个圈子里兀自蹉跎着。社会中的爱情不可能不带附加条件的,校园中的爱情多少相对纯洁。我想我的女伴们大多怀着这种寻求美好的感觉去找一个男友,但是,相对纯洁并不意味着完全感性,像我们这样出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人都知道这个理儿,更别说现在这些80年代的大学生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结局———这个结局是不难知道的,你家里条件不是太好,他家里也只是普普通通,便绝少在一起的机会。
我还见过要靠自己的双手打出爱情天空的一对,我们班上的,女生分在城市,男生分回老家,女生拼命工作,帮他找机会,男生也拼命考研;后来他们终于在当初相爱的地方再见了,可是女生说,她要分手。不为什么,只因为寂寞。三年,分开的三年,寂寞已足以造就另一段感情。
爱一定要有一个高尚完美的理由吗?就算有那样的,也不能排除其他。大多数身在异乡的人恋爱速度总比常规快,不为别的,只为寂寞;还有人为了物质,仅仅为了物质,你也不能说他们就一定不快乐。那么,大学校园里为了经验而爱,又有什么不对?所谓的纯洁,又拿什么标准来衡量?《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失贞,杨过问都没问,因为他知道,她的纯洁只在她心里。大学里的经验之爱,只要在爱的时候爱,又何损纯洁?不能天长地久,还不能曾经拥有?
未入大学之前,我是个特别孤独的女孩,脾气坏。直到认识他。他总是让着我,让到恋爱了,他才说:“其实你这样的脾气,将来是一定要吃亏的。”在他那里我看到我自己,就像紫焰说的,没有男友的女生决不会在男装部前停留半步,脾气坏的我慢慢地,也知道帮他选衣服,还有看他的脸色,及时撒娇。
和他恋爱后我的最大收益是脾气变好。我进入学生会,从看他的脸色学会了看人家的脸色。而他呢,未恋爱之前是常常逃课睡到12点,之后为占座儿天天早起,他们寝室的男生笑他是为了爱好好学。他在家中是老幺,小名三三,从来不做事的那种宝贝。和我恋爱后的第一个暑假他回家,他的两个姐姐说,天呐,三三知道给我们送礼物了。
礼物是他亲自选的,两枚别致的胸针。他的姐姐说,他一定是有女朋友了,不是女朋友,谁能让一个小男生长大?好的妻子是一所好学校,好的女朋友也是。
要毕业的时候,当然舍不得。可我和他都是很理性的人,分手时他送我一条丝巾,他说,是我教会他选的,作个纪念。将来各自的那一半……他说不下去。四年,四年的恋爱,四年的成长。像刘若英的《收获》,经过了分别,我们在遇见那一半时,都已芳香成熟,比较懂得把握真爱。和工作一样,失却了校园这个纯真的大环境,老板不给你学习的机会,爱人也是,有证书的老手总是更容易成功,因为爱情,本来就不是完全感性。
还记得我上铺的一个女孩子,毕业和男友分手时,脚在床沿晃悠着,慢慢地说:“唉,我这还不知是在为谁做嫁衣呢。”
不无伤感,可毕竟理性。(四川 郭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