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水法,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北京大学哲学系学术委员会主任、北京大学德国研究中心副主任,北京大学人文学部委员。
新闻网讯(记者团 见习记者 赖绪鹏)2017年11月06日晚上7点,华中大东九楼C103,在同学们的翘首以待下,韩水法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了教室,来给大家展现一幅历史背景下的未来画卷。
回溯世纪之交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德国迅速崛起又迅速衰落、社会主义声势浩大、十月革命影响广泛让世界“向左转”、国家间军事科技竞争激烈……韩水法阐述了两个世纪之交的重大变革,似乎揭示了在历史车轮下暗自作用的规律。
“而到了二十世纪下半叶,历史又出现了巨大的回转,人类在经历了惨痛的教训之后,现在看起来正努力走上正道。未来的局势虽然比上个世纪最后十年人们所预期的要暗淡一些,但前途总体上来说似乎还是明朗的。然而,十九世纪末的西方世界好像也曾经出现过这样明朗的景色,但不久,它们彼此之间就展开了新一轮的厮杀。由此而观,人类前景的乐观与否,取决于当代人的努力,而这种努力也就包括我们对上个世纪之交的反省和研究,以及对这个世纪之交的切近观察和分析。”
当今社会不仅存在人类内部的竞争,还有人工智能和人类的竞争,韩水法列举了股票交易所机器人居多和上海一家医院肝癌人工智能诊疗系统运用的实例,将听众由两个世纪之交拉回到当今社会现状。
应对未来充满想象
当前的社会悲观主义者有所谓的“人类异化论”—— 人类越发展离本性越远,我们应当“复辟”,回到“文革”甚至清朝或唐代。韩水法却表示应寄想人类积极地面向未来解决今天的问题,而不是回到过去。比如大多数人对苹果电脑的使用仅达其全部功能的百分之二十,其余的功能以备你将来之需,“这种做产品的态度就是看向未来,其取得的成果也表明前瞻性是社会快速发展的动力。”
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
克罗齐说:“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韩水法反复强调这句话,因为它与未来想象一致,其对历史的研究都是以今天的兴趣出发的。
近代“新儒学”提出“代圣人立言”,从古人的角度研究历史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有复辟倾向的人想当国师、推崇君主制等古代制度也是立足于当代的需求,想在当代社会建立古制,所以从这个角度也能阐释为何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
韩水法再换了一个角度论证,他提出有一个对克罗齐此论断的有力反驳是“历史不能假设”。但事实是古代的材料都是孤立的,需要历史研究的假设来建立联系,否则对文物只能做出物理、审美的描述,当然假设是经得起考验的。
改朝换代大量文物文献被毁,当代城市建设导致历史街道被拆,两河流域的楔形文字如今才被破译,古哲学滥觞于小亚细亚泰勒斯“水是万物的起源”。破碎历史材料的再次联系,古文化的重新解读都是基于当代兴趣通过历史研究的假设实现的,可见“历史不能假设”十分局限,真历史都是当代史。
德国历史之谜
作为北京大学德国研究中心副主任,韩水法对德国的历史有长期的研究,但他讲到此处仍皱了皱眉头,表示“德国迅速崛起迅速衰落是个谜”。
德意志帝国皇帝威廉二世派士兵到中国参与八国联军时演说:“中国文化是经不起考验的文化,是野蛮的文化,你们要到中国去为我们死去的同胞复仇,要做到战无不胜、格杀勿论。”就因为清廷处死了一位德国大使,希特勒更是对犹太民族赶尽杀绝。韩水法对此感到疑惑:一个有众多大科学家、大文学家、大哲学家国家的领袖思想竟如此错误。德国先进的技术和落后的观念形成了巨大的反差,这也对其迅速衰落有着影响。
“所以,我们在展望未来时一定要有人类关切!”韩水法语重心长地对听众说道。
人类关切视野第一
“自然、人文、社会一切学术都应事关人类的共同利益,学术仅是公器。做学术缺乏人文关切是做不好的,否则会加害于人类社会。”
近年来中国的自然科学发展很快,但人文社会就相对很慢,这不仅仅是技术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视野格局的差距。“西方学者做人文社会的研究是关注世界的事情,而中国学者就只关注中国的事情,如果我们把别人的文化历史当做自己的是来做,中国未来一定会出现一批非常优秀的学者。”
“我怕是做不到了,期待我的学生们能达到这个高度。”韩水法打趣道,“要做的便是落实到‘我们对未来的想象与人类关切是密切联系的’以及这两个核心命题、视野、态度对我们学术研究的启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