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发苍苍,却仍然精神矍铄;他步履蹒跚,却两次挥手致意。12月22日晚,在一号楼学术报告厅,一位老者在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走上我校“科学精神与实践”讲坛,与大家分享他的科研经历和传奇人生。
他就是中国工程院院士、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我国著名技术经济与管理专家李京文教授。现年73岁的他,曾主持了三峡工程、南水北调、京沪高速铁路等超大型工程的技术经济论证。
苦难中成长
20世纪三十年代,李京文出生于一个贫苦农民家庭。可以说,李京文的少年时代是在苦难中度过的。
“在我的一生中,对我影响最大的人是我的父母亲。”提起父母,李京文言语中饱含感激。他的父亲是广西中共地下党,长期从事农民革命运动。父亲的正直品行、进步思想,对他的一生都产生了巨大影响。
由于父亲常年在外,母亲便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母亲用背带把我绑在背上插秧、收割……尽管生活十分困难,母亲仍然带着我们几个孩子坚强地挺了过来。”回忆起母亲,他满是敬仰,“解放后,母亲自学认字,参加了共产党,后来当选为全国劳模,还受到了毛主席的接见。”
12岁时,日本进攻广西,他不得不借住在父亲的学生家。当时的条件十分艰苦,房子的下层是牛棚,上面住人。每天吃的菜主要是空心菜,开水一焯,加上点盐巴,切碎了就能吃。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读了古今中外许多书籍。既有《中国通史》、《论持久战》、《儒林外史》、《三国演义》,也有托尔斯泰的《复活》,果戈里的《钦差大臣》……这些著作在他以后的人生道路中起到了不容忽视的作用。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苦难并不可怕,关键是自己正确地处理它。”李京文这样总结自己的少年时代。
曲折求学路
解放后,李京文进入武汉大学经济系学习,并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在同学和老师的一致推荐下,他成为系里唯一被公派留学苏联的学生。1953年,他到莫斯科普列汉诺夫经济学院和莫斯科国立经济学院学习。
李京文回忆道:“在苏联,我们都不敢懈怠,学习非常认真。那时候,我们每天早晨五、六点就起床,切几片面包,抹点黄油,就着开水咽下去,穿上大衣就跑,出去赶地铁。在学校每天都要学习10个小时,晚上通常都在图书馆学习到很晚。”在外留学,免不了遇到语言上的障碍。苏联老师上课不用讲义,学生也不用教材,全靠记笔记。可是,由于所学俄语不够用,他经常连笔记都记不上,只有在放学后借同学的笔记抄好,晚上再回宿舍慢慢研究。但是,即使存在种种不便,在最后的结业考试中,他还是门门功课都得优。
“那时候,一个礼拜要上28门课程,不像现在,课程这么少。”李京文表示,“对现在国内高校精简课程的做法,我不理解也不赞成。”针对现在许多大学生虚度光阴的问题,他满是忧虑。他说:“现在条件好了,但做学生的,还是应该勤奋。”李京文的一席话,如暮鼓晨钟,发人深省。
由于成绩优异,学校留他继续深造。但他硕士毕业后,毅然放弃了在苏联继续读博士的机会,坚决回到了祖国。“那时候,国家需要我们,我们没有理由不回来。”他说。
告别官场,投身科研
回国后,根据国家的安排,李京文先后在河北省计委、国家计委工作,之后又被安排到国家建委、建材部工作。从处长到科长,再到办公厅主任……他的仕途可谓一帆风顺。但是,从事教育与科研一直是他的理想。后来,国家科委对留学回国人员专业是否对口作了一项调查,他就抓住这个机会,进入中国社科院数量经济技术经济所工作,做他的老本行。“很多朋友都劝我不要去,他们说社科院是‘花瓶’,一无权,二无钱。唯一支持我的人就是我的夫人。她了解我,知道科研才是我的兴趣所在。”就这样,他毅然告别官场,投身科研。
回到他所熟悉的技术经济领域,李京文埋首科研,致力于工程项目技术经济评估、经济形势分析与预测等领域的研究,先后主持了三峡工程、南水北调、京沪高速铁路等超大型工程的技术经济论证和环渤海圈、中部五省、海南、深圳等地区经济发展战略的规划制定等,并先后获得国家科技进步一、二、三等奖共六项,省部级奖、孙冶方经济学奖、“五个一工程”奖等10多项。
如今,李京文已不再担任数量经济技术经济所的所长,但他却“退而不休”,继续带学生,搞科研。他感叹道:“这些已经成为我生活的一种习惯。”
最后,李京文引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的名言和《龟虽寿》作为本次讲座的结语。当他念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时,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在李老的背影中,同学们读懂了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记者团 朱娟娟 刘卉 刘煜 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