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网讯(通讯员 段骎芮)3月24日晚,华中科技大学第2434期人文讲座于线上举行。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首席研究员范子烨为师生带了一场题为“在中原与草原之间:蔡文姬的人生、歌诗与音乐”的讲座,从蔡文姬的人生、蔡文姬的歌诗与音乐、《胡笳十八拍》之谜三个角度,重新阐释了蔡文姬的特殊文化意义。
范子烨从蔡文姬的人生悲剧讲起。他指出,蔡文姬,名琰,既是一名文学家,也是一位音乐家。现存的《悲愤诗》二章,正反映了她的这种双重文化属性。其中的一篇骚体抒情诗,是入乐的楚调歌诗,是蔡文姬的琴曲歌词,也是汉魏时代一曲惊风泣鬼、震古烁今的悲歌。《悲愤诗》是那一时代的诗史,举凡家国之思、胡汉之隔、人性之恶、自然之险、生命之虞、尊严之丧、离别之悲……种种为常人所难以承受的苦难毕现于诗中,乃是血泪凝聚、蚌病成珠的艺术结晶。而这饱含的苦难悲情正是由蔡文姬的人生经历决定的。
蔡文姬的人生主要有四大苦痛。其一是先嫁河东卫仲道,“夫亡无子,归宁无家”的丧父之痛;其二是被掳匈奴的离家思亲之痛;其三是弃子归汉的母子永别之痛;其四是归家后无休的焦虑之痛。“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蔡文姬这样一位善良且才华横溢的知识女性,却一直惴惴不安地生活在忧虑悲思之中。
范子烨表示,《悲愤诗》是蔡文姬歌诗、音乐成就的代表。愤怒出诗人。《悲愤诗》创作于曹魏时期,是蔡琰“感伤乱离,追怀悲愤”时所作。淋漓尽致地倾泻一腔悲怨,将胸中的抑郁不平之气毫无保留地吐向世界和苍穹,正是《悲愤诗》二章最突出的特色。同时,诗歌中也透露了一个重要的文化信息:南匈奴的宫廷乐队已成功利用胡汉乐器的融合创造了“音相和兮悲且清”的艺术效果。而胡笳是其中最重要的乐器,就其对我国音乐文化史的影响而言,它几乎就是蔡文姬的代名词。后续《胡笳十八拍》的问世,则使蔡文姬和胡笳的故事更加深入人心。
范子烨由此引出了针对《胡笳十八拍》之谜的讨论。历史上对这首诗是否是蔡文姬所作,有很大的争议。近现代研究文学史的学者,多认为它是后人伪作。胡适、郑振铎、刘大杰均持此种态度。而郭沫若则认为该诗由蔡文姬所作,他认为:“没有那种亲身经历的人,写不出那样的文字来。”
范子烨对蔡文姬的形象做了整体性描述。他认为,蔡文姬的美不是世俗的美,甚至不是所谓大家闺秀的美,而是一种知性与情感、外表与内心、诗性与乐感交融的美,从滔滔黄河,到苍苍大漠,从茫茫草原,到浩浩神州,处处摇曳着她的倩影,流溢着她的悲思。目睹了世界的战争与和平,经历了人间的血泪和欢歌,她的美更加丰盈更加纯粹更加静穆。由此,她也成为东方诗国的一个永恒的艺术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