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手记]面对桂希恩我选择"为人道德"
发布时间:2006.04.09

来源:记者团 编辑:周栋梁 浏览次数:



本文作者在讲座上向桂希恩提问

大学上四年,实习四五次,上到党政领导、下到平头百姓,采访过形形色色很多人,其间也曾面对颇有些数目的所谓名人,但桂希恩教授,却是我最想采访的,因为他是我在这片国土上最为敬佩的医生和学者。

可事情似乎没我想象地那么顺利,专访桂希恩,竟那样艰难。

事情的发展印证着我很小时就学会的一个成语——一波三折。

43日,我在白云黄鹤上看到了他要来学校讲座的消息,“专访”——这个“奢侈”的念头就这样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当晚给记者团新闻部长打电话,告诉她我的想法,希望能尽力安排。然后洗洗便睡了,没做任何准备,因为我知道这近乎是一种奢望。

44日,庸庸碌碌地过了一天,但“桂希恩”这个名字在心中却始终对挥之不去。

45日,早晨一开手机,一条短信蹦了出来,新闻部长告诉我晚上640,在梧桐雨,桂希恩愿意给我们半个小时,是独家专访——哦,上帝啊,这真的是我一直奢望采访的桂希恩,一直不愿面对媒体的桂希恩吗?
    还是45日,从上午开始,我“踏踏实实”地坐在了电脑前,“老老实实”地看了100多篇关于桂希恩的报道,列了采访提纲,大概包括15个问题,而这些问题,基本上是媒体未曾涉猎的。

晚上1815,我换好衬衫和休闲西装——我心里知道,我应该从穿着上体现出我的敬意,带上提纲,和我的文字搭档——新闻部长阿焦、摄影搭档——猪猪,以最快速度前往梧桐雨,在那里静静地等候桂希恩的到来。

上好茶,准备好录音笔、采访本、记者团纪念册,便在大门外等候,我甚至想好了见到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怎样的。但5分钟过去了,10分钟过去了,刚刚联系过的讲座组织者突然关机,我心里有了些不祥的预感,也许,专访远没我预期地那么顺利。

好不容易联系上了活动组织者,被告知桂教授担心讲座现场的音像设备出问题,不愿离开,因此我们只能以最快速度奔赴一号楼,抽空问几个问题。

到了一号楼,推开休息室的门,说实话,吓了我一跳,里面已经坐了近10名学生记者,也不知道是哪些媒体的。我把提纲给了搭档,在一旁静静地听他们的问题,天哪,他们根本没有准备,很多问题都是桂教授回答过很多遍的了。我心里有些不耐烦了,接触新闻这行快4年了,我在做专访时最讨厌的问题就是别人问过的问题,我认为重复提问是对受访者最大的不尊重!

我的搭档很棒很执著,她在讲座前完成了一个提问,并成功地请他在记者团留言簿上留言。可当几家校园媒体为抢最后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时,我在一旁突然发现居然不忍心去“抢”,因为我能真切地感觉到桂希恩在讲座开始前已经相当疲惫了。联想差不多两年前,我是在表彰会结束后第一个冲到奥运冠军、我校校友李婷面前去发问的,这令在场的数位职业记者都反应不及。但那个晚上,当面对我所尊重的桂希恩时,面对疲惫的桂希恩时,面对不希望被媒体打扰工作的桂希恩时,我竟不忍发问,不能发问。

整个晚上,我都在思考新闻记者“为人道德”和“职业道德”的关系,都在这个老套的矛盾中挣扎和不解,最终的结果我知道,面对桂希恩,我选择了做人的道德,放弃了几乎“逼迫式的采访”。所以,在讲座结束后,我的搭档在完成了一个问题的采访后,我选择了沉默地靠近。

讲座的尾声,与学生交流问答时,我得到了第一个提问的机会,我站起来说的第一句话是:“桂教授,您是我特别敬佩的一位医生!”

这是我的一句真心话,我始终认为,每个人都想变成他这一生都永远不能成为的那种人!关于桂希恩,我知道,他曾做到的那些,我恐怕很难做到,这不是专业上的差异,而是他比我更善良更无私。所以,我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采访前,一定要把这句话告诉他。在我问他第二个问题时,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我举话筒的右手在颤抖!而这,是我在面对国务委员陈至立、北大醉侠孔庆东、奥运冠军李婷等等时都未曾出现的状况。

最终,我在讲座中问了两个问题,搭档又问了一个,讲座结束后辗转又问了3个,总共7个问题的专访完成了,也基本上达到了我的目的——通过我的采访,力图展现的不是大家早已熟知的“防艾”专家桂希恩,而是教授桂希恩,传染科大夫桂希恩,受访者桂希恩,甚至是和蔼的邻家大伯桂希恩。

记得他在讲座中讲到他为艾滋病病人抽血时,曾将针头不慎扎到自己身上,所幸安然无恙,没有感染病毒。坐在台下第一排,听到这些故事时,我心里静静地想,这样真好,老天都不愿让大家失去桂希恩,所以我也就在心底默默地祝福他——好人一生平安! (记者团 张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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