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团 杨义勇

    3月26日，以《舟舟的世界》、《英和白》、《幼儿园》等获奖纪录片享誉国际的著名导演，曾获范长江新闻奖的高级记者张以庆做客华中大，通过纪录片实例，为师生展现了其独特创作个性。

    “选择她们，是因为她们可能永远拿不了冠军”，张以庆讲述着23年前拍摄湖北省艺术体操队的心情，“影像是一种语言，我不拍伏明霞，就是为了用我的镜头语言表达别人看不到的”。

    《红地毯上的日记》完成于1990年, 是张以庆的起家作品，讲的是湖北省艺术体操队一群体操女孩的故事。本来的计划是拍世界冠军伏明霞的, 可张以庆选择了一群永远成不了冠军的孩子, 她们和冠军无缘, 最好的成绩也只是全国团体第十名。但是她们身上洋溢着一种精神, 那就是她们为体操所付出的一切, 片子用一种悲壮的方式来诠释和彰显人的精神、人的追求和向往, 同时也折射出一个冠军成长得不易和艰难。

    15分钟的片长，张以庆却每个周末骑着自行车到现场，整整观察了3个春夏秋冬。据他介绍，艺术体操队的队员都是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一年只有4天的假。“按理说每年361天的训练，随便哪天都是一样的，但我观察了三年，就是为了用我的镜头语言完整表达我的思想过程。”

    “影像是一种语言，一门外语。当我渐渐掌握这门语言的时候，我在拍摄的时候镜头就可以将很多东西传达给观众，而不需要太多的解说词。”张以庆解释道。在他最著名的作品中，《舟舟的世界》（1997）有一万多字的解说词；到了《英和白》（1999），只有一千多字；而七十多分钟的《幼儿园》（2004）只有几百字的字幕解说。

    2011年，张以庆和时间、周兵等10位著名导演受邀，各自为佛山拍摄专题纪录片。“一直以来，大家都怕面面俱到，但是我偏要做个尝试！”这是他在2012年拍摄完《看佛山•听禅》后的感悟。当时每位导演自选角度，各显其能，而张以庆却将几乎所有关于佛山的元素都用上了。

    在张以庆展示的几个片段中，梁碧波的《潘玉书》选取佛山石湾陶艺大师潘玉书生命中的事业和爱情故事，以大量光辉的潘玉书公仔作品展示，塑造人物形象。孙增田的《康有为•变》则表现的是导演以一个游客的视角，穿越时空，到1913年11月13日与康有为“对话”。

    而他自己拍摄的《听禅》，涉及宗教、历史、陶瓷、冶炼、粤剧、粤菜、功夫、山水、市井、民俗、现代制造和高科产业等十二个领域。抓取以上可视、可听、可感的特有元素，诠释一个佛在佛山，禅在人心的想法。其中“有声听音，无声听自己”、“有空用功，没空用心”、“广厦万间，夜眠八尺”、“用心，什么都是禅”等富有禅意的解说词让同学们纷纷赞叹。

    “好的艺术作品是常规东西之和”，张以庆认为，要能够拿出一个新的感知世界的方式是最难的。因此，《看佛山•听禅》整部片子15分钟，大量的镜头剪辑，画面一个一个地切换，却只有一些朴实、平淡的镜头：一群村里孩童背诵康有为的《公车上书》，在街头茶馆喝早茶的老人，浣洗云香纱的工人，美的集团的生产工人，卖猪肉的小伙子、宝峰寺的敲钟僧……每一组画面看似独立，在佛山民众的日常生活中，却又都昭示了禅学的要义。“佛山”一城，就是“禅”，这也是此片的主线。

    总结自己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张以庆劝诫同学们别太着急趋向大众主流。年轻的时候，张以庆曾在工厂呆了十年，在大家都靠着一手修手表的技艺谋生的时候，他却在不停看书。而现在事实证明，他的眼光是长远的，当初的无用之用乃是大用。“我们当初那手表厂现在都已经不在了。”张以庆感慨道。“很多人现在满足于做些规定动作，包括现在大家在学校学到的也多数是这样，大家认为这是有用的。而那些自选动作会被认为是没用的。” 

    在培养学生方面，张以庆也注重培养他们的“无用之用”。本着“积累审美经验，拓宽审美边际”的理念，让学生打牢人文基础。“今天的积累、努力，是为了将来有价值有尊严的活，能够跟别人不一样。”